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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魔界少主!【重要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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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啊,他早該想到的,早該想到幕後人就是楚安陽,早該想到楚安陽不肯回修羅界的原因啊。

楚安陽是他的親弟弟,那聲悶哼,他真是再熟悉不過了。

想來,正因為如此,禦向晚對安陽下手才會那麽重。

安陽有幾斤幾兩,他最清楚不過。即便在武學上楚安陽對自己藏私,他也不會是禦向晚的對手。

“即便你這麽說,我知道,你見到他後也會難過。”

樓溪月咬起下唇,心裏不比楚笑風好受。

如果不是那聲悶哼,只怕他們都以為墻外人是楚牧之。

如果不是那聲悶哼,她永遠也不會在楚笑風的臉上看見這般晦澀難懂的表情。

楚笑風低頭看著她,垂眸不語。

沒錯,如果看見楚安陽,他心裏一定會難過的。

幕後人,真是他身邊的人。

他不想承認,也不敢相信,一直想要置溪兒於死地的幕後人就是他的親弟弟!

還有他的父王。

如果沒有父王在背後的默許與支持,安陽怎會那個能力處處和溪兒相抗?

記憶中,安陽是個陽光俊逸,惹人喜歡的翩翩少年,可惜這一切都只是表象。

有些事情,逐漸變得清晰明朗起來。

到了現在,他只想去看一看那斷墻之後的人。

任何人,任何事,總有被撕剝開來的那一天。

“溪兒,你總說你的事情不容許他人插手,我的事情,我也要親自面對。就算我逃避,又能逃避多久呢?”

這件事困擾了他們那麽多年,這一切,總歸到了該結束的時候。

樓溪月緊緊地咬著下唇,臉色沈沈的讓開身子,頭一撇,殺氣暗藏。

楚笑風似是看見了她的臉色,也似乎沒有看見,他直視著前方,邁開腿,還未走出幾步,就被樓溪月一把扯住了衣袖。

“嗯?”

他微微挑眉,輕輕的鼻音似春風令人陶醉,他笑而側目,眸子裏發出的迷人炫彩足以使人心跳加速。

“我與你同去。”

同去。

同歸。

她的目光極為堅定,五指插入他指尖縫隙,十指環環相握。

“好。”

性感的嘴角彎起一抹弧度,他笑著點頭,手指不禁用了幾分力道,帶著她一同走了出去。

墻外,打鬥聲漸歇。

墻內,無人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,也沒人敢出去看上一眼。

通過楚笑風與樓溪月的話,他們已然猜出了幾分。但,他們知道,這件事他們沒有資格插手。

封老揉了下泛疼的眉心,對身邊的弟子道:“叫向晚回來吧。”

隨後,泉禮回到封老身邊,低聲說著:“師傅,一切已準備就緒。”

“好。”

封老並沒因為墻外人而改變心中決定,他的神情忽然變得極為肅穆,聲音中似有幾分不忍,“他若想逃,原地誅殺!”

“弟子遵命!”

泉禮拱手,面容堅毅,神色冷硬。

墻外,對戰已敗於下風的黑衣男子冷勾唇角,黑紗掩面,只有那雙眼眸透出幾分幽冷詭譎之意。

隨著兩抹並肩而來的身影走出來,禦向晚用餘光一瞥,快速解決戰鬥,長劍一挑,砍斷男子手裏的兵器,唇角一挽,冰冷地吐出三個字。

“你輸了。”

兵器已斷,男子捂住流血的小腹,踉蹌的向後退了兩步。

他緩緩擡頭,周身盈滿沈暗之氣。

輸了?

他不認為自己輸了。

他也不覺得這樣便是輸了。

當他看見楚笑風眸底的掙紮時,他反倒認為,自己贏了。

“哥,你出來了?”

他笑了笑,眸底漾開一抹笑意,可那笑意卻是楚笑風從未見過的無情。

禦向晚刺中他的時候,他本可以不發出痛呼,可他偏想讓楚笑風聽見,偏想要他心中難過!

他是楚安陽,他就是楚安陽。

從頭到尾,與樓溪月作對的人便是楚安陽!

百裏村,指揮吳老太爺與吳雨心欲暗殺樓溪月的人,是他。

屠了百裏村的人,也是他。

浩然閣,經常於密室內吩咐顧雲澤辦事的人,是他。

在顧無言體內種下冥毒的人,還是他。

金霞山,命令盛冬蕓把飛鈺變成的傀儡的人,是他。

派去姬晨與盛筱凡去蒼羽做內奸的人,更是他!

所有與樓溪月基於對立的事情,都是他。

他知道,楚笑風難以接受這個事實。

無妨,既然楚笑風狠不下心,他,可以幫他!

“哥,你怎麽不離我近些?你看,我都受傷了。”

楚安陽想露出一絲無辜的神色,可現在的他並非那陽光俊秀的翩翩少年,而是渾身充滿戾氣,沈暗幽冷的黑衣男人。

曾經的無辜,已不再適合他。

楚笑風眸光一震,朝他流血的腹部看去,鳳眸裏霧氣頃刻間散去,隨之翻湧而上的卻是一抹黯然。

“安陽,為什麽是你?”

含笑的嘴角微變僵硬,楚安陽收斂起唇邊笑意,眸色暗了幾分,音色悠悠。

“是我又如何?哥,難道你忘了嗎?我與你,不是一母同胞。”

他的提醒,令楚笑風乍然想起,兩人雖為親生兄弟,但卻並非是一母同胞!

這麽多年,楚笑風都不知道楚安陽的母親是誰,印象裏,他從未見過安陽的母親。

這對修羅界來說,似乎一直都是一個謎。

樓溪月皺起小臉,眸色幽幽的看了楚安陽一眼,對笑風道:“他的母親另有其人?”

楚笑風低低地嗯了一聲。

“可我看他對你甚是依賴。”

“長兄如父,他只是和我在一起習慣了。”

鳳眸低斂,眸底痛意分明。

原來他一點也不了解安陽,一點也不。

楚安陽獰然冷笑,那成癡癲狂的模樣與楚牧之那日在交界口盛怒的神色一樣,幽深的眼眸漫不經心地睇了眼腹部的傷口,眸光一轉,裏面蘊起狂風暴雨,直勾勾地望向樓溪月。

“我的母親,哈哈哈,我的母親……哥,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的母親是誰?那我就告訴你!只是你聽後千萬不要後悔,因為有些路,一旦選擇開始,便再也無法回頭!”

楚笑風心中一驚,直覺告訴他不要讓安陽說下去,可他動了動唇,終究吐不出那句阻止的話。

身後,有弟子提醒禦向晚回到封老身邊,禦向晚搖頭拒絕,讓那弟子回去覆命。

弟子無奈,這種情況下又不好多言,只得聽從禦向晚的命令。

楚安陽說話的時候那雙眸子一直盯著樓溪月,樓溪月從未見過這樣一雙充滿仇恨又萬分痛苦的眼眸,即便是盛冬蕓,即便是盛筱凡,那眸中的恨意也不及楚安陽萬分之一!

“你的母親……該不會又與我有關?”

她反手指著自己,心尖一顫。

楚安陽吐出一口帶血的腥沫,雙唇蠕動,唇邊笑意極詭,又輕又重地吐出一字,“你?”

聲音百轉千回,意義無盡。

“難道不是?”

“是!”

他重重點頭,幽深的眼眸忽然撤去了那分詭譎,臉上的殺意竟也隨之散去,不過瞬息,轉而又恢覆為成那個他們所熟悉的楚安陽。

扯下黑紗,他的腦中一陣空白,手中握有黑紗,他呆楞地站在原地。

天地靜籟,萬物無聲。

樓溪月驚詫地看著楚安陽身上氣息的轉變,她的手緊緊握住楚笑風的手,不自覺地咬破了下唇。

血絲順著她的唇瓣緩緩溢出,她沒有在意唇上傳來的疼痛,若不是楚笑風擡指按壓在上,她還不知自己將下唇咬破了。

“這……”她擡手,深深地望著眸光如霧的楚笑風,聲音艱澀,“十五年了,你都沒發現嗎?”

楚笑風搖頭,薄唇微揚,不禁露出一絲苦笑。

“十五年了,我是今日才知,原來安陽擁有雙重人格。”

如果不是親眼所見,誰能相信那個一身戾氣的男子轉眼就變成了翩翩少年?

恐怕連楚安陽自己都不知道,他,具有雙重人格。

一面消失,一面隨之浮現。

他時而陽光俊朗,時而陰暗狠戾。

他是那個喜歡黏著楚笑風的可愛弟弟,也是那個翻手為雲覆手雨的幕後之人。

楚安陽,現在想來,他的名字竟也大有深意。

“哥?”

驚疑不定地嗓音打破一世沈寂,楚安陽臉色慌亂地看著他,痛苦地向前走了兩步。

“我,怎麽流血了?”

從被禦向晚刺傷後,他就沒有清理過傷口。此時,鮮血順著他的腹部向下流淌,渲染了他腳下的一片土地。

楚笑風瞳孔一縮,嘴角緊抿,松開樓溪月的手,拿著藥竟向安陽走去。

那是他的親弟弟,他總不能讓安陽血流而亡。

就算安陽犯下滔天大錯,也終究都是楚家人。

“笑風。”

樓溪月在他身後輕聲喚他,他沒有回頭,也沒有停留,就那樣徑直走向楚安陽。

禦向晚那只握住劍的手顫動了下,他靠近樓溪月,沈聲道:“溪月,我害怕楚安陽現在是偽裝的,你快把楚笑風叫回來!”

“已經叫不回來了,這是我今日第二次叫他。”

兩次,他都沒有留步。

樓溪月的手掌緊緊攥成拳頭,戚戚然一笑,緩緩道:“畢竟楚安陽與他血濃於水,他又是那般重情重義之人,豈能對楚安陽的生死不管不顧?”

白雲蒼狗,悠悠浮世,於他而言,這些不過只是俗事的變遷。

而他,卻不會因這世道而有一絲心性的改變。

兩人說話間,楚笑風已經走到了楚安陽身邊,他給安陽上藥包紮,做完這些後,楚安陽笑吟吟的抱住他的手臂,眼底毫無一絲防備。

“哥,你真好。我現在一點也不疼了。”

討巧的語調就好像兩人一如往常,他喜歡賴著楚笑風,而楚笑風總是慣著他的所有要求。

楚安陽正在慢慢地卸下笑風的心防,他腦中似乎有一道不斷循環的聲音,那聲音的主人叫他抓住眼前的男人,他便緩緩抓緊楚笑風的手臂,猛地欺身而上。

“小心!”

即便樓溪月與禦向晚一直盯著楚安陽,也快不過他這欺身的動作。樓溪月忽然出聲提醒楚笑風,可是他卻已被楚安陽扣住了脈門。

“別動!”

沈冷的嗓音再次出現,楚安陽詭譎一笑,再次恢覆滿身狠戾之氣。

這聲別動,是他對楚笑風說的。

他是打不過楚笑風,可是現在楚笑風的命門在他手裏,也就是說這條命被他攥在手中!

楚笑風若敢動,他會毫不留情地親手殺了他!

“該死!”

禦向晚惱怒地咒罵一聲,寶劍一指,他對楚安陽道:“你剛才果然是偽裝的!”

楚安陽仰頭大笑,“沒想到堂堂禦靈仙宗少主到現在才發現!可惜了,他的命在我手裏,你們誰敢輕舉妄動?”

嘴角緊抿成一條直線,楚笑風身子僵硬的立在原地,眸中閃過一抹異色。

“你想救他?”

餘光一掃,楚安陽瞥見了樓溪月的小動作,他仰起頭,蔑然一笑。

“樓溪月,我勸你給我老老實實地站在那!想救他可以,不過是要一命換一命!”

腿腳一旋,他將插在地上的半截斷劍踢到樓溪月身前。

“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就只有兩條路。你生,他死;你死,他生。我給你半盞茶的時間,你自己選擇!”

生與死,向來是困擾人的難解之題。

這樣的難題現下要她做出抉擇,楚安陽果真是心機深沈!

她彎下腰,緩緩撿起地上那截斷劍,剛握在手裏,就聽禦向晚滿含擔憂地對她道:“溪月,你要三思啊!”

她還沒有解開父母的封印,真要為了楚笑風付出這條命嗎?

樓溪月垂下眼瞼,素手輕彈鋒利的劍身,聽得叮的一聲劍吟,她的手腕一轉,將劍貼在那潔白無瑕的頸間。

“你的母親是誰?為什麽要與我為敵?”

明眸直視,她眼中不畏不懼的神色異常明亮。

楚安陽眸光一閃,移開正視她的眸子,沈沈一笑,說出了一個足以驚天的秘密!

“我與你為敵,是因為你的父親樓亦訣與你的母親盛卿心親手殺了我的母親!呵呵,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的母親是誰?我現在就告訴你,我的母親是魔界公主,夢雲歌!”

魔界公主——夢雲歌?

樓溪月不禁松了下手中斷劍,擰眉道:“你身體裏流著修羅界與魔界兩方血液,怪不得你會擁有雙重人格!”

七界中鮮少有各界通婚便是因為於此,每界修煉者修煉的術法與功力不相為謀,冥、魔、妖三界的修煉者可以成親,但在這三界之外,想要成親的便要考慮諸多其他因素。

難怪楚安陽與楚牧之這般想要置她於死地,敢情是一個想報殺妻之仇,一個想報害母之恨。

可是夢雲歌的死與她毫無關聯,上一輩的恩怨為何要算在她頭上?

她多冤啊!

“你敢把劍放下,我這就殺了他!”

楚安陽眼尖的看見她移開斷劍的動作,扣住楚笑風脈門的手隨之一緊。

噗——楚笑風臉色蒼白的吐出一口鮮血來,他淒涼一笑,對樓溪月搖了搖頭。

夢雲歌,原來這一切都源自於那個魔界公主夢雲歌!

父王與安陽瞞了他這麽多年,父王當真把自己當做親生兒子嗎?

相較於父王對安陽的寵愛,他倒覺得自己只是父王豢養的傀儡,一顆日後可以接替修羅王位的棋子。

樓溪月本就沒打算聽從楚安陽的話,但她必須要救楚笑風,遂又將斷劍放在頸間,輕劃出一道並不深刻的血痕。

“事已至此,我想我應該再告訴你一件事。”

楚安陽嘴角勾起地笑意奇詭,“那年與盛冬蕓合作的人是我母親,如果不是她被人發現了,現在根本就沒有你樓溪月的存在!這些年,我傳授盛冬蕓偃師之道,讓她隱藏在金霞山等你前去。我讓她借守山靈獸白羽之手殺了你,可令我沒想到的是,你竟能安然無恙的從白羽林裏出來!你多次身陷囹圄卻能化險為夷,樓溪月,我不得你說,你還真是命大!”

“小愛曾對我說,盛筱凡曾身中流冥蠱多年,她體內的流冥蠱可是你下的?”

“她不聽話,我當然要想辦法懲罰她!若非盛冬蕓說她活著還有用處,你覺得我會那般輕易地放過她?”

“所以,在我藥碗裏下血魂葉之毒的人不是陽天存,而是你?”

楚安陽細細地瞇起眸子,認真地想了想,而後長笑道:“陽天存那個廢物,他哪敢在你碗裏下毒?我給過他毒藥,可他害怕被查你出來,故作聰明的藏了起來。如果你記性不差的話,就能想起來,我哥端著藥從我身前經過的時候我曾攔過他,我就是在那時將血魂葉下在你的藥裏,可笑你還以為蒼羽派仍有魔界同黨,最後殺了陽天存這個替死鬼!”

既然陽天存不肯再替他辦事,那他留著這個廢物也沒什麽用。不如讓裴覺把他揪出來,還能消減樓溪月心裏的懷疑。

“那麽在蒼羽密林,摧毀天存棺木,意欲奪我性命的黑衣男子……更是你了。”

“哈哈哈!”楚安陽肆無忌憚地仰頭大笑,笑聲過,他眼中的殺意越發濃重,緊接著吐出兩個字,“當然!”

樓溪月緩緩移開脖頸上的斷劍,低聲一嘆。

瞧著她放下斷劍,楚安陽的臉色當即一變,沈聲喝道:“樓溪月,你是想他死?”

她嘴角輕勾,眸色朦朧,聲音似淬了寒天冰雪,歲暮天寒。

“他不會死。我,只想你死。”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看文的妞們冒個泡~

1。這兩日加群有溪月笑風的洞房福利。

2。13日恢覆早八點更新。

3。舊文《女宦》12日開始繼續更新番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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